小双明白了。爸爸也是真的受不了折磨了，得过且过了。但是目前，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她若和哥哥就这样走了，家里的二老，会怎么样龙小双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局面。

龙小双颓然坐在地上。

龙青阳痛到不能呼吸。

妈妈似乎兴奋起来，说“就这样办！我想好了，明天就让你张姨通知小赵，让他过来商量一下，我要跟他妈妈见见面。二十年不见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明天？

“妈！”龙小双叫道。

“你给我闭嘴！”妈妈说，“我已经决定了！我谁的话都不会再听！”

谁都不敢说话了，因为无法用正常的思维去说话了，因为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对抑郁症患者来说，都是一种攻击。

爸爸到了半杯白开水，从卧室拿出妈妈每天必服的抗抑郁药物，足有十几粒，说“好，大家都听你的，不早了，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就安排！”

妈妈拿起药物，放在手心里，对龙小双说“这些小药丸，可管用，妈妈吃了就能好好睡觉！能一觉睡到点呢！”

龙小双心里一阵揪痛，眼泪又下来。我的妈妈，我怎样才能救你？我怎样才能代你受过？

爸爸安抚妈妈好歹睡下了。关了卧室的门，爸爸悄悄走过来，坐在沙发上。

龙小双刚要说话，爸爸打个手势，“嘘”了一下，低声说“说醒就醒。安眠药也不是很管用。”

“爸！”龙小双低声叫道“你给妈妈服的安眠药！”

“也不全是。也有抗抑郁的，调整激素分泌的。”

“那安眠药有几片？”

“三、四片”龙承明说。

“三四片？”龙小双说，“三片就够多了，四片怎么能行？”

“”爸爸长长的沉默，然后说，“你说爸爸能怎么办？你妈要是再这样下去，会精神分裂！我也快让她折磨死了！”

一家三口，又陷入痛苦的沉默里。

龙小双依偎在龙青阳的身边，脑子里一会儿拧，一会儿空。整个思维全乱了。她看看爸爸，这才发现，爸爸从内退之后，短短这一段时间，头发几乎全白了。

“你妈虽然有病，但担心的都是实情。”龙承明说，“你们兄妹在一起，让她胡思乱想的程度，说出来能吓到你们。”

这一点，龙小双和龙青阳可以想象。邻居一个手电筒的光，都能让妈妈联想到莫须有的恩怨；对门张姨跟爸多说几句话，就能让妈妈想到爸爸会背叛，而去卧轨自杀！他们兄妹每天腻在一起，妈妈会想到什么？常人的思维，无法去揣摩了！

“但是爸爸，我不会跟赵冰在一起的！”龙小双说，“妈妈是不是就这说说，过去就没事了？”

“我虽然不允许你们兄妹两个在一起，但是那个赵冰，爸也不喜欢。”爸爸说，“但是你妈，是当真的！她已经认定了这个死理！”

“那你就跟妈妈说，不要让她再这样想了。她越想，就会越觉得我跟赵冰是合适的，接下来就会更麻烦！”

“你觉得爸爸能怎么办？根本没法劝！”龙承明望着小女儿，他的掌上明珠，他能不心疼吗？但是

龙承明说“除非，把你妈妈送去神经病医院！”

“啊！”龙小双几乎从沙发上跌下来，叫道“不行！你怎么可以这样想！”

“那你说爸爸能怎么办？”

“反正不管怎么办，都不能把妈妈送去神经病医院！”龙小双说，“妈妈没有神经病，她只是抑郁症，只是有些暂时的精神分裂，她会好起来的！一旦送去那种地方，妈妈就真的被毁掉了。我也会死掉的！这种想法，不能再有！”

“那只有你答应妈妈，让她平稳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