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昏黄的提灯照不出他有没有脸红。
“别过去,那边荒废很久了,平时只有一些受罚的下人住在那里,你孤身一人的,太不安全。”
“这不是有你嘛堂哥?”表小姐嘻嘻一笑,指了指那道缓缓蹲下蜷缩的身影,有些担忧:“那她也是被罚过去的吗?”
看起来不像是下人打扮啊?莫非是哪房受了委屈的小姐?
一颗石子从三少爷的手中落入湖中,扑通一声溅起水花,吓得胖鲤鱼摆了摆尾巴。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秀锦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他,唐念安却很奇怪地说:“哪里有人?”
“那……嗯?”
再次转过头,那个地方却没了人影,好像之前都是自己的错觉。
“奇怪,我刚刚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那里,后来又蹲下来了……”
“那应该是洗衣服的丫鬟吧?”三少爷挠了挠头,他从小就出国学习,长大后没住几天又进了部队,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
“要过去看看吗?”三少爷提着灯挡在秀锦面前。
表小姐点点头,这么晚了,一个人跑到这边哭,万一出了什么事想不开,那可关系到一条人命。
两人小心翼翼地循着光源向前走,那昏黄的灯在晚夜中摇曳。
他们拐进花园一侧那久未有人涉足的厢房所在之处,四周静谧得有些阴森,唯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
厢房的墙壁爬满了斑驳的青苔,园中,一口古井沉默地伫立着,井口的石头有着被绳索磨出的深深痕迹,井水幽深得看不见底。
一阵冷风吹过,灯焰晃动了几下,三少爷左顾右盼,没有看见什么人。
但这边太偏僻,晚风吹得有些冷,他脱下外套裹在秀锦的身上,担忧地拢了拢:
“确实没人,应该是发现我们走开了,我们快回去吧,这边太冷了小心着凉。”
在这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秀锦的指尖,像是烫手一般猛地缩回 。
表小姐将三少爷的一切反应收进眼底,泛起一丝笑意。
明明自己才是江南来的,怎么这个留过学的三少爷比自己还含蓄羞涩呢?
将人送到厢房的门口,唐念安看到接引的丫鬟翠儿后,才松了口气,恋恋不舍地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表小姐上前一步,一只手触及衣领:“堂哥,你的外套……”
哪知唐念安忽的小跑起来,边跑边回头:“下次我再来拿吧,下次!”
声音中的笑声都掩饰不住,传出去老远。
秀锦看着三少爷走远,感受着身上还带余温的外套,撇了撇嘴,笑骂道:“还有下次,无赖!”
翠儿低着头上前想要接过外套:“小姐,翠儿帮您洗了吧。”
“算了,这种洋装一般不能水洗,还是我自己来吧。”
“是——”
长长地吱呀声划破长夜,屋内亮起一截烛火,秀锦将外套仔细叠好,放进衣柜的夹层中。
洗漱一番后,躺在床上看着翠儿灭了屋里的蜡烛,提着小灯从厢房的一侧走远。
直到斜长的影子头颅从纸窗上消失,秀锦才有了困意。
意识模糊前的的最后一刻,她好像看见了模糊的人影出现窗牖后,就那么静静站着。
表小姐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很奇怪的状态,明明非常困,眼皮子都合上了,全身都放松下来,可意识依旧活跃。
分辨不清她现在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在做梦,或者说干脆没睡。
她清晰地听到一道歌声从门外传来,并且离她越来越近。
起初,那声音如丝如缕,带着丝丝凉意,钻进人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