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逐出族谱都是轻的,就算将自己套上麻袋装上石头沉入太湖,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算得是家族的耻辱,一旦传扬出去,必将成为常州钱家被人耻笑的污点,是以,就算钱永如何处置自己,族中亦不会有人替自己说话。钱谢兀自愤怒,吐出一口唾沫,骂道“呸!你我兄弟几十年,大兄是长房嫡子,可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钱家的一支偏方,亏得大兄信任,你这一支才能在族中显贵起
来,儿孙后代才能有一个像样的差使,现如今却欲壑难填、恩将仇报,居然觊觎起家族的位置来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何德何能,敢窃据家主之位?”钱塘又羞又愧又悔又怕,跪在地上自己给自己掌嘴,打得啪啪作响,涕泪横流“大兄,三弟,我知错了!只求看在往日情分,给您们几个侄子一条活路,此事都是我一时
糊涂,受了张素卿的蒙骗,他们确实不知情啊……”
他的两个儿子稍稍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衫,也顾不得脸上青肿,默默跪在一旁,却是不知如何是好。
父亲的举动他们确实不知情,可若是成功,他们确实最直接的受益人。可以说是父亲为了他们这一支的前程,方才有了不轨之心……
钱永叹了口气,说道“二弟,就算此次为兄原谅你,你也不可能容于家族,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此风不可长。”钱塘痛哭流涕“无论大兄如何处置我,我皆无怨言,是我对不住大兄在先,只是请求大兄看在两个孩子并不知情的份上,不要将他们驱逐。若是驱逐出族,孩子就彻底毁
掉了啊……”
他不知道自己与张家兄弟的密议到底如何泄露出去,从而被钱永得知。事已至此,他只想保住两个儿子,若是被驱逐出去,那无异于彻底断绝了他这一支的命脉!在这个讲究孝道,讲究兄友弟恭,以家族为社会基础的年代,一个人若是因为品行恶劣被逐出家族,必将受到万人唾骂、世人唾弃,别说为官不可能,就算是经商,也会
被人耻笑……
钱谢怒道“现在后悔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将你这一支革除族籍,任你自生自灭!”
家族是什么?家族就是以血缘为基础维系在一起的一个整体,这是最亲密的整体!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斗,一个家族之内明争暗斗是避免不了的,但是必
须有一个底限。
钱塘这般与外人勾结,图谋家主之位,依然触犯了这个底限,传扬出去,不会有一个人为他鸣冤。钱永长长一叹,挥了挥手,黯然道“兄弟一场,如同手足,我有怎能忍心施用家法处置与你?罢了,你自己走吧,走的远远的,以后好自为之。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从
今而后谁也不准再次提及。”
这算是最为宽大的处理了。
一方面保住了钱家的面子,不至于出现“勾结外人图谋家主”的笑话,一方面也成全了钱塘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心愿,并未祸及他的儿子。
在这个时代来说,钱永如此处置,算得上宅心仁厚。钱塘感激不尽,“砰砰砰”给钱永磕了几个头,回头泪流满面悔不当初的对两个儿子说道“今次为父糊涂,差点闯下大祸,是你们大伯宽宏,宽恕了父亲。虽然将父亲逐出家族,却是大恩大德。你们切不可心存怨恕,要记着大伯的恩德,好生做人,好生做事。若是为父知道你二人为非作歹,不用你们大伯动手,为父就亲手大义灭亲,宰了
你两个兔崽子!”
他的两个儿子到现在还一脸懵逼呢,不知如何就到了这一步?
不过听闻钱塘的话语,赶紧点头一一答应下来。
钱塘无颜再留此处,当即走出大堂,冒着蒙蒙细雨回到自己的院落,稍坐收拾,便离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