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重新审视老者。
这人须发白了大半,长得还算周正,看上去有五十多岁。
体型臃肿,肚子很大,一看就不是劳动人民。
一身上等丝绸料子做的衣服,硬是被他穿出了抹布的效果。
刘异断定这老头应该从小是贫苦出身,后来偶然成为暴发户,但修养习惯却没有提高,导致举止仍旧粗俗。
刘异越发好奇这人究竟是何身份?
他试探问道:
“你能给我多少钱?”
老者一听少年没问自己扮谁,却问多少钱,当即判断对方是个财迷。
“你放心,不是只扮一次,有人会常年给钱,每次都不少于几百缗,我承诺可以分你两成。”
“这么多!”刘异故作惊叹后又问,“你究竟要诈骗谁?”
老头没有否认诈骗,转而回道:
“小郎君是去长安吧?”
“是。”
“我们一家也去长安,我到长安再告诉你详细。”
刘异挑挑眉,还挺神秘。
“哦,忘了问小郎君姓名。”
“刘三藏,你呢?”
“老朽郑光。”
两人初步达成合作意向后,郑光便返回自己那桌。
之后驿丞给各桌上酒上菜,刘异等人吃吃喝喝。
他们在甘棠驿正堂用过晚饭,便去后院居所分别安置。
吕义忠躺在榻上一直没睡,他好不容易熬到子夜时分,便从榻上起身,开门偷偷溜出房间。
他鬼鬼祟祟摸到关押囚犯的八个大铁笼外。
天气寒冷,各铁笼里的犯人们只能抱团挤在一起取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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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铁笼中有一个只装了一个人,就是关押杨弁那个。
吕义忠找到那个囚笼,往里一看,朦胧中发现里面竟是空的。
他怀疑今晚是月末晦日,没有月光,自己可能看错了。
吕义忠从怀里掏出火折吹燃。
火折的光亮将空洞洞的囚笼照得渐渐清晰。
吕义忠震惊大喊:
“杜老皮,杜老皮……”
今晚是进京前的最后一晚,也是他杀杨弁最后的机会。
为此吕义忠特意安排平日最喜欢偷懒耍滑的士兵看守囚笼,杜老皮便是其中佼佼者。
他这一喊,杜老皮、孟叶子等五名守卫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杜老皮睡眼惺忪望向站在囚笼边的人,惊恐喊道:
“吕监军?”
吕义忠一把揪住杜老皮的前襟,质问:
“杨弁呢?”
“囚车里呢。”
吕义忠提着杜老皮的领子让他凑近囚车。
“你自己看。”
杜老皮望着空空如也的囚车当即吓得彻底清醒。
“啊!!人怎么逃了?”
他看向其他几名守卫。
其余几人也是一脸茫然,都说不知道。
这时旁边囚笼里一个被吵醒的犯人插嘴:
“杨弁刚才被那个刘异带走了。”
“刘异?”
吕义忠不可置信,刘异提走杨弁作甚?
他随后匆匆赶去刘异所住的房间,敲了三次门,无人应答。
吕义忠猛一推门,门没锁。
他举着火折子走进黑洞洞的屋间,发现榻上空无一人。
桌子上赫然放着一张信纸,上面写有一行字:
“我将杨弁带出去劝劝,以解决你的后顾之忧,天亮前返回。”
吕义忠错愕,莫非刘异明白他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