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鸿光看到许诺从校门口的方向过来就明白了一切。 他来之前问过宋复礼,宋复礼怕此事又让兄弟俩生了嫌隙,好一通解释,连沈易琛下手对付宋家的事都全盘托出了。 “今天有课吗?” 许诺像做错事被家长抓包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他。 许鸿光又问,“早上吃饭了吗?” 许诺摇了摇头,她接到电话收拾完就出来了。 许鸿光走过去拍了拍她后背,“那陪爸去吃点东西。” 两人出了京大走了一个路口找了家港式早茶的馆子。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许鸿光问她。 该来的还是来了。 早上是沈易琛送她来的,下车的时候她回头问了一句,“你说我是不是就该见不得光?” 沈易琛看向她,心口爬上密密麻麻的疼,握住她交叠在一起的手,“一切有我。” 他的手还是那样的温暖,只是这次再也暖不了她的心了。 她抽出手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去年夏天。”,她说。 “去年……”,许鸿光回想着这一年来女儿回到家的反常表现。 “诺诺大了,谈恋爱很正常,我和你妈不反对,可那种人不是你能驾驭的。” 许诺平静的说,“我知道爸,我本来也打算和他分开了。” “其实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 许鸿光透过许诺好像在看多年前的自己,但她毕竟是女孩子,不管如何都是弱势的那方,他不允许女儿的人生出现任何意外。 他想说他当初和她母亲就是经历了重重阻碍和磨难才有了今天,有了她。 那条路太难,难到他和宋家断绝关系才换来如今的平静生活,当初他但凡动摇过一丝一毫都会让隋婉棠万劫不复。 放眼整个京市的豪门世家,能眼都不眨的舍弃一身荣华去奔赴虚无缥缈的爱情,恐怕他许鸿光以后再无来者了。 “别怪爸,我是从那条路上走过一遭的,不能让你再吃那种苦。” 许诺低着头,一滴泪掉在手背上,好似迸溅而出的岩浆灼的她生疼,久久缓不过来。 沈万山让她离开沈易琛她没哭。 覃晓洋说他们在一起了她没哭。 听到爸爸那句话她却落下泪来,心疼父母的不易也心疼自己。 包间门外。 服务员推着餐车走过来,“先生,麻烦让一下。” 沈易琛僵硬的侧了侧身给服务员让开,走出去的背影落寞消沉。 他站在店外点了支烟,抽完了才开车离开。 开出去没多久。 砰! 刹车不及时,神情恍惚的撞上了前车。 前车司机骂骂咧咧的下车敲窗,沈易琛直接在储物箱里拿出两捆现金甩给他,“滚!” 那人被沈易琛赤红的眼睛吓得一惊,拿着钱赶紧走人了。 车停在路边,沈易琛在车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细数两人的过往。 沈氏集团高层内部正在重新洗牌,沈万山的旧部清理的差不多了,再过段时间集团大权在握,他就有足够的底气去和家里抗争婚姻自主。 可做了这么多努力,她却从来没想过和他有以后。 深夜回到万柳书院,屋里一片漆黑,静的好像空无一人,沈易琛慌了一瞬,低头看到她的鞋子胡乱摆在地上松了口气。 轻手轻脚打开主卧房门,床上的人正侧身躺着,他顺着床沿坐下,躬起身子,手肘拄在膝头,冷峻的面庞埋在手里,像个雕塑般一动也不动。 两人互相背对着对方,中间隔着宽宽的距离,如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拉越大。 好半天沈易琛终于抬起头来,搓了搓脸颊,锋锐冷肃的眸子在黑夜中异常光亮,开口沙哑的对着身后人轻声说道,“你休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