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弥漫了浓稠的血腥,很多无声的呜咽,渐渐成了有声哭泣声蔓延传出。
前面倒下了一批,后面又涌上一批,前仆后继,在战鼓声中至死不退。即使攻城战车刚才全部被毁,步兵吃力推着临时从树林里砍来树木做成的简易盾墙前行也不行。
只要能够得着箭射距离,那恐怖的箭矢不管什么防护都能穿透。隐藏其后的很多军卒中箭而亡,其凄惨叫声,催人泪下。
一千,一万,五万,连同战马躺卧在坡地上堆成了小山,连战马冲锋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战马践踏着卧倒的战马和军卒死尸艰难前行,但到了箭射距离,就是死亡。
在一些低洼处,鲜血汇集,竟不能凝结,血流成河一点也不夸张。
渐渐地,很多军卒下跪,流着泪下跪,成片成片的。
苗琳他懂他们的意思,他高举的剑已经麻木。他已经嘶哑,讲话已无声。
边震晖默默看着前方。
最后,跪倒的不在是军卒,将军们也有些跪下了。他们死在冲锋的路上,而不是后撤途中,他们认为后撤还是有机会活命的。
当然,他们不知道后路也是被堵死了,即使后退局面也是一样。
不远处,传来了马声,还有人呼呵声。没多久,又有几十万丢盔弃甲的骑士奔来。
他们突然看见自己面前跪着十几万将士,然后看见前面半坡上躺着无数死尸和死马,他们也呆愣了。
袁飞、酆庆、鲍御庭看着这一切,他们并没有如刚才那么慌张狼狈。他们下马,整理好盔甲,迈步来到边震晖面前,单腿下跪行军礼。
许久,边震晖才问道:“你们怎么出来的?仙人们呢?”
袁飞答道:“末将被阵法禁制围困,没多久,仙人说阵法消失,估计给阵法提供的能量不够。他们先走了。我们朝永安城方向去,去不成。只有这个方向没有阻击。”
边震晖笑道:“你们看看,还能往哪走!敌军没有为难你们,我懂!围而不击,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呀。”
他侧脸问苗琳:“苗将军,你懂否?”
苗琳点点头。
他又道:“王匡。”
王参军答道:“末将在!”
“将前方将士们抬回来。紫金将士不能遗骨他国。”
“是。”
“赵虎。”
赵旗牌官答道:“末将在!”
“鸣金。”
随着敲击鸣金器声响起,许多军卒颓废的瘫坐在血水里,血气中弥漫着哀伤,飘散着苍凉萧瑟。无数尸体被抬了下来,整齐排列在干净的土地上,但只是片刻土地尽染红色。
六万将士,静静躺着,他们身上有中一箭的,两箭的,还有三箭的,更有没箭矢的,可胸部被射穿了。
边震晖、苗琳下马,对着阵亡将士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又向南方三拜九叩行帝王之礼。
袁飞忙叫道:“大帅不可。”
同时,几人跑去扶住边震晖、苗琳。其实是将他俩控制了起来。
边震晖一抖胳膊怒道:“退下。”
扶住他的酆庆、鲍御庭黯然弯腰后退。
边震晖走到一小坡上,满怀眷恋的看着黑压压跪着的将士慢慢说道:“你们陪伴老夫征战了数十年,今日,是天要灭我紫金国。我走之后,你们若能活命,值!能回家,更值!乞降又如何!”
所有将士都已下跪,就连苗琳下跪哭泣。
“我北镇军的威名没有蒙羞没有受辱。六万将士的血,就是证明。韩军要你们降,你们就降吧。有六万将士的血,陛下也不会为难你们的亲属。希望,你们不要忘了今天,这六万将士在此为你们而亡魂。”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