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长辈说话似的极客气的模样:“年轻时候恁歪一个人,还说她要活到八九十呢,罗昭全死了她一个人又没得负担没得人管,个人管个人。去年下半年还到处捡垃圾捡壳子卖,一个车子就把她撞的爬不起来了,悄悄咪咪的就死了,不是这里听到的话你走哪里去晓得信儿哦。恁歪一个人……她两姑嫂都没得信儿了,吴秀珍也没得信儿了她也走了,晓得吴秀珍这又在哪里啊,那坡坡的人噻,望着望着就没得信儿了,望着望着的人就走完了,屋里的也走了,出去的也不晓得走哪里去了……
一哈都谈吴秀珍二天要造孽哎,她老了恐怕比她大姑子还要过的好些,她几个姑娘孝顺的嘛,你再生个啷个,不孝顺就是个球,不孝顺你就没得想头你就造孽。再是养儿防老呢,他一不关心你,媳妇也不是亲生的,媳妇那些倒不好谈哦,媳妇是人家屋里的,她吃个人妈老汉的饭长大的噻,哦,她只有责任照顾她个人生的,其他那些,你也糊弄我呢我也糊弄你……”
那些人把她怜悯的一望再望,默默往边上移开去,她也不在意,又把目光望向下面的车流,终于不再说话了,苍老的脸上还挂着笑,站成了一座石像。
她遇到的第二个人是瑜洁,黎书慧娘屋里的侄媳妇,黎书慧从这时又在住院了,她的身体就是这样,不足为怪,旁人听到这件事只好奇一个问题,就不知道她吊了多年的这口气到底什么时候能落的下去。
席三娘同瑜洁道:“她还有的拖,还有些时候儿,她现在样不焦的嘛,子女儿孙一哈都好都安家有恁好的工作呢,她还焦啷个嘛。人只要一宽心的话,点把点时间死不了的,她那病又不是这才有,她那是恁多年的老毛病了呢。”
转来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