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像他已经伸手从他口袋里摸走了一大把宝贝一样眼巴巴的望一圈周围的人,又拿出手机细看:“手机哪样不是用啊,只要接得到电话……”
他忽然又像浑浑噩噩找不到方向,讲价这个事情忠承的嘴巴是会说的,这里的人忠信估摸也认识,离开两弟兄,忽然像个孩子什么都不能做主了。他在摊位前嘀咕一阵,自己也搞不清嘀咕了些啥,只是木木讷讷的走出来,被王祥开差点把他拽倒他才想到忠信还在上场口等他。
“你格老子木戳戳的整啷个,路不看着走,哪个欠你的苞谷还你的芝麻吗?赶场整啷个嘛?恁远,还没搬完吗?”
王祥开如今的日子快活得很,在石岩中学后面的铁路上找的房子,政府出钱,他个人又是低保又是社保,一个月三四百钱,先头还有几百斤谷子,手里也还攒着几个零钱儿,总之是个人吃饱全家不愁。早上愿意睡到上午起来,买个包子还是煮碗面,或者什么也不吃了,端个茶杯走几里路到下场茶馆来喝茶。他也有身体不好的时候,胃口不好什么也不想吃,这时就一天也不吃什么,就揣包花生,带个杯子去茶馆坐一天。这时虽然身体难受,他心里还自认得了便宜,一天不吃饭,省出来的钱又能多活一天。
他此时就抱着杯子拿着扇子正预备往面馆去,红色的花生皮还在他的嘴皮和衣裳上,因在这里碰到老张,停下来同他摆一摆龙门阵:“说是庙上鲁国智会首死了欸,哪阵儿埋哦?你去不?”
“你听到哪个谈的?”他的声音听来像吃了好多甜得齁人的拽也拽不断的麦芽糖一样,令老张没听完就打断他,老张的眼睛望着下面活禽市场里卖鸡娃儿鸭娃儿的摊位,假如房子不拆,该在这个时候买鸭子来喂,粮食也有,水也有水田也有,他问王祥开:“人在哪里死的,才死的吗?”
转来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