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民吧,不过这大雪天的,又年纪一大把了,怎么不在家里烤火享清福?”
老渔民讲道:“莫做笑了,我们这些苦哈哈平日里饭都吃不饱,哪有享清福的命哟,趁着这个天气农闲,想着钓点鱼熏成腊的,回头去集市上换两个钱,我那孙女念大学的生活费还没着落哩。”
胡宪峋点了点头。
他扫了一眼水中的鱼标,正要开口,这时侧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侧头一看,发现一伙陌生人从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走了过来。
这群来人都很年轻,手臂上箍着“林氏护鱼队”的红箍,一个个气势汹汹的,看起来有些嚣张跋扈了。
老渔民也看见了那伙走过来的青年人,他手抖了一下,鱼竿都来不及收,提起鱼篓拔腿就跑。
胡宪峋和张云起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怔住了。
随后,他们看见那群护鱼队的年轻人朝着老渔民追了上去,一个小老头自然是跑不过那些正当体力旺盛的青年的。不消片刻,步履趔趄的老渔民便被逮住了。
接下来的一幕,更叫他们诧异。
那群护鱼队的青年人把老渔民摁在雪地里,一顿拳打脚踢。因为是围着的,张云起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形,但那个老渔民的哀嚎声却是格外凄厉。
面无表情的胡宪峋这时忽然朝着身后两个保卫人员示意了一下,保卫人员立时冲了过去。
这两人显然不是吃素的,连真家伙都没掏,三五分钟,赤手空拳,就把那伙护鱼队的人全部撂翻在地,打的对方鬼哭狼嚎,在空旷的湖面上空久久飘荡。
捕鱼队领头的一个中年人爬起来逃跑的时候,嘴里还在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别他妈跑!等我叫人来卸你们的腿!”
保卫人员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很懂分寸,也不还嘴,目睹着护鱼队一伙人狼狈逃窜后,便返回站到了胡宪峋身后。
胡宪峋走了过去,伸手扶起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老渔民,说道:“老哥哥,他们为什么打你?” 老渔民艰难地撑着地坐起来,吐了口唾沫,唾沫里的血一下子就染红了地上的雪,他捂着胸口喘着气说:“打了就打了,有啥子理由,这伙王八蛋霸占河道,老早就灭了我们的活路了!”
胡宪峋道:“这湖里不准钓鱼?”
老渔民擦了把脸上的血,那张皱纹交错的脸上满是凄苦:“老早就不准钓了,这帮天杀的畜生占用河道、私建围堰,把附近的湖泊据为己有,当成自己的渔场!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哪里还有活路哩!”
胡宪峋温声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老渔民张了张嘴,好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他艰难地抬头看了胡宪峋一眼,见他目光笃定且有神,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当官的?”
胡宪峋道:“人民公仆!”
老渔民听了这话,表情又犹豫起来。
他似乎是怕跟胡宪峋说,但又想跟胡宪峋说,踟蹰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看着咱们两个年纪相差不大,能救我这个平头小老百姓,就算是当官的,你应该也是为民做主的好官,那我就把事儿跟你说了。”
老渔民掏出烟袋卷了一根旱烟棒,递给胡宪峋,随后又卷了一根,两个老头吧嗒吧嗒抽了一会,老渔民才慢慢说了起来:“事情说起来话长,四年之前,咱们屈原垸来了一个私营老板,叫做林国民,他们兄弟七个,他排行老四,人称‘林老四’,前些年,他和沅江、湘阴、漉湖芦苇场签了承包合同,本来就是个搞芦苇的,但他借着这个由头,在这一带的湖泊先后私自修建了三个水泥堤坝闸,并且就在光天白日之下采挖湖里面的泥土,一点点加高加宽,搞成了一个面积三万多亩的矮围堤坝,独霸近三万亩湖泊,将附近的水利、林木、渔业资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