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亭外台阶上。
郑宗于此雕刻,葫酒作伴,这父子二人遥遥相对,既各忙其事,亦不相攀谈。
有一种情感,不需要语言,似如,我望着天边,有者,谓之若何,有者,问及因果。然,何以若何又因果?我既望天,你便伴着,同我一齐即可。
郑宗二人,长以此往,即便很多时候,都是各忙各的,但总有温情相伴,心情亦不言而渝。
“咕……”停歇间,郑宗一口烈酒下腹,逐又放下酒葫,再行雕琢之事。
沙、沙……
细细弱弱的刨刻声下,他手中的事物也逐渐雕出了棱角,慢慢栩栩精细。
那似是一条蛟龙,似蛟似龙,因它龙首未琢,亦凸目无睛。
许久,唯虫鸣蛙叫,直至小郑明抄录完毕之后,夜野间的窸窣声才有所收敛。
抄录完毕后,小郑明仍旧笔尖悬停,若有所思状怔手了好一会儿,才轻慢慢地放下了笔杆子,并将书薄和业本合上。
此后,小郑明又感无所事事的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得望着桌面出神。
沙、沙……
不久,郑宗已经刻出了龙头,只,他刀尖几次停留后,还是没有为蛟龙点睛,而是选择去修缮它的躯体。
“爹爹……”正当此时,那边的小郑明却传来了一声轻唤。
闻声,郑宗之手略有一顿,便又接着修刻地回应道“怎么了。”
小郑明稍作缄默,后不言不语地摇了摇头,而郑宗也没有再问。
小郑明心中思绪作祟良久,后抬眼望向郑宗手里的雕像,却见那目里浑浊,虽无灵韵与神采,却能与小郑明的眼睛产生重映。
望之许久,小郑明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逐起身走到郑宗的身旁坐下,用双手拖着下巴观望夜空。
夜渐浓,月隐踪,漫天星火与虫荧,却不见,亭下双峰影下松。
沙、沙……
木屑作尘落,蛟龙早成生,但那刻刀,却仍是不停。
“爹爹。”少顷,小郑明又语出其来地唤称了一声。
“嗯。”郑宗轻应。
“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小郑明略有沉吟道。
郑宗微一笑,轻声道“外面的世界,大而广,富泽缤纷,但也凶险莫测,危机四伏。”
“爹爹可曾去过。”小郑明稍作沉默,后如是说道。
“去过。”郑宗微一笑,后又说道“但已淡过。”
小郑明不再追问,见月亮从云中露了头,便转不动了眼睛。
郑宗也没有过多表述,自始至终也没有抬起过头。
久时,当月亮又隐匿云中,小郑明才目中一暗地张口说道“今日堂上,于陈师处听闻……世间有修士,言可长生,亦能起死回生。”
闻言,郑宗手中一顿,沉默少顷后,又着手雕刻道“早歇睡吧,明日课早。”
闻言,小郑明暂未作答,只等月光出来后,才轻轻点头地说道“嗯,爹爹也莫要久坐。”
郑宗微微一笑点头,他虽未出声,但小郑明亦能感知的到。
随之,小郑明起身去往石桌前,将桌上的书薄笔砚也都收走。
郑宗嘴角微笑长伴的坐在那里,一直到小郑明回到屋里,那送他的笑意才消隐归离。
不知何时,他已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只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不出他所有的思绪,许是因他坐在阴影里。
许久,他轻轻眨动了一下眼睛,后轻慢慢地仰起面庞看向这朗朗夜空。
阴月有晴,又于朗朗后藏匿,那星月黑云,一一于他眸子里飞掠离逝,只片刻间,便只剩下了一轮明月。
许是有些累了,他稍一闭目歇息,后又拎起酒葫痛饮了一口。
一口酒罢,他慢慢睁开眼睛,也就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