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千年驻扎在这,到今日终于离开,再来之时又将是何年何月,那一批最先被炼化出来的式神,俱都是鸦巢洞天出身的修道种子,可打过这一场大战之后,能重新踏上故土的,又有几人。
早已波澜不惊心境地圣德这时候竟然有一丝恍惚,一批批敬仰爱戴自己的年轻后生,如今都成了一个个么得感情的式神,这么做是对还是错,谁又说得清呢。
大道之争,气运之争,身不由己啊。
“道友也会心生感慨!这一条路不好走吧。”
圣德抬头一看,潇洒倜傥地大文豪祝公明一摇三晃而来,哼了一声道“道友莫非还挂念着自己的徒儿?”
祝公明摇了摇头,“大局已定,从不做垂死挣扎一事,恰巧路过,就来叨唠几句。”
圣德眯了眯眼,“也是去西疆?”
祝公明点了点头,圣德又问道“同路?”祝公明再次点了点头。
圣德沉吟了一下,释然而笑,“藏得真深啊。”
祝公明笑道“路上见到法家圣人韩动也在赶路,争这个气运地可不止道友一家啊。”
圣德道“鹿死谁手现在还不明朗,总归都是送死之人罢了。”
祝公明负手而立,“千万人齐赴死,可观可叹!”
圣德苦笑道“大事一成,再与道友把酒言欢。”
祝公明点头道“谁都能死,文豪能死,一家圣人能死,有机会一起喝个茶吧。”
圣德浅浅一笑,“给道友祭拜本座上一杯好茶,给本座祭拜,记得奉一杯好酒。”
祝公明道“好!”
两人并肩而走,一路往西,此去西天往生,还是饕餮大宴,打过才知。
西疆多恶山,因为常年饱受战火波及,再有仙家草木也给毁于一旦,穷山恶水养顽夫,人啊,就是这么不屈不挠,再恶劣都能生存地下来。
法家圣人,目盲人韩动和爱徒高肴,一人一根行山杖徒步走在西疆山野之间。
韩动脸上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世间万物多姿多彩,可就懒得睁眼去看一看,没什么值得留恋,这世俗,这世道,还有那龌龊不堪地人心。
“礼不成礼,法就废,这就是儒家治下的人间,不堪入目。”
韩动突而嘣出一声,紧闭双眼。
高肴接话道“乱世用重刑方成规矩,老师,是这个道理嘛。”
韩动欣慰点头,“最乱的时代,恰恰是我们法家崛起最好的时代,儒家不行,法家来嘛,这个世道,无法不成方圆,礼圣先生的道理再大,不合时宜,终究是满嘴胡话。”
高肴心领神会,沉默不语,韩动停了一下,笑道“高肴,怕死在西疆嘛?”
高肴沉声道“不怕,为法家大势,牺牲不足惜。”
韩动欣慰一笑,“此去送死,可有不甘!”
高肴又是一阵良久沉默,转头看了看,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心里那一位佳人,如今身在何方呢。
韩动点了点行山杖,“埋骨处即温柔乡,执念可有,不可深究。”
高肴依然沉默不语,先生,学生,两人,一路往西,天寒地冻,想着死在他乡,也无不可。
明仁王朝京师,偌大的皇宫,富丽堂皇。
新皇李玉登基不久,一身明黄龙袍加身,养出了几分威严,气度更加沉稳,头戴凤冠地唐伞陪在一边,同样端庄,哪里还有女侠的韵味。
两人身后是佬佬垂已地李家老祖李义山,恪守世俗,不卑不亢地落后几个身位。
李玉放眼西望,一时悲春伤秋,“百万明仁雄师开拨,来年开春,又有几人回。”
唐伞不经意地翻了一个白眼,两人成婚已久,这位唐门大小姐一直把明仁皇后这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