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力壹心,则全捷可期!盛世可待!’——几乎一模一样!”
“又,宣战诏书云,‘华夏赤子、志士仁人,恒河沙数,挥汗可成雨,众志可成城’;轩邸祭阎丽亨文云,‘我四万万华夏赤子,挥汗可成雨,众志可成城’——也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自个儿跟自个儿‘犯重’,自然不是因笔力不足,其用意,再明显不过了——所‘重’者,即所‘重’者!”
第一个“重”,“重复”之“重”;第二个“重”,“重视”之“重”。
“再对照‘周顽、殷义,一视同仁’、‘既不论周、殷,又何分旗、汉’等语,这个‘重’,就更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我想,有两个字,可以一语概括之——”
“哦?”曾国藩问道,“哪两个字啊?”
“我同赵竹生在扬州共事半年,”赵烈文说道,“同轩军‘独立第一师’也颇有接触,听过轩军的一首军歌,很有意思,叫做《团结就是力量》——”
微微一顿,“我说的,就是这两个字——‘团结’!”
《团结就是力量》?隐约记得,前文也有个家伙提到过什么《团结就是力量》,好像也是姓赵的……就是那个赵竹生?
好吧,巧合,巧合。
“‘团结’?”
过了半响,曾国藩点头,“嗯,有味道!有意思!确实,‘团结’——一语括之了!”
“话说回来,”赵烈文说道,“轩军的兵,每一个都是识字的——入伍之前,多是文盲,入伍之后,上头逼着识字儿,过了一年半载,就再没有不识字的了,若有,可就要军法处置了!”
微微一顿,“可是,轩军的军歌,却几乎都是大白话——怪有趣的!”
“大白话是大白话,”曾国藩说道,“不过,大雅若俗,大巧若拙!单是‘团结就是力量’这六个字,乍一入耳,实话实说,心头一震啊!”
“确实如此!”
顿了顿,赵烈文试探着说道,“爵相,轩邸号召‘团结’,那我们——”
曾国藩没有任何迟疑,“不消说,自然是‘团结’在其麾下了!”
赵烈文眼中放光,“是!”
“其实,”曾国藩说道,“就算没有祭阎、祭史、祭岳,你、我也会恪尽职守的,只不过,既有了祭阎、祭史、祭岳,那就——为王前驱吧!”
“恪尽职守”、“为王前驱”,可不大一样啊!
赵烈文再次高声应道,“是!”
说着,已是难掩兴奋的神色,“爵相,以你的睿见,这场仗,咱们到底有几成取胜的把握呢?”
曾国藩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平静的说道“普鲁士王太子访华的时候,我是亲眼见过轩军的‘阅兵式’的;现在,举国上下,又有这样一番人心士气——”
顿了顿,“到底‘几成’不好说,不过,我相信,这场仗,打得赢!”
赵烈文双拳轻轻一握,吐出一口气来,“这场仗如果赢的漂亮,那么,轩邸的威望——本朝开国以来——可就无人出其右了!”
“是的!”
“那么,爵帅,您说,他会不会……嘿嘿,嘿嘿!”
曾国藩不说话了。
屋子里,一时之间,变得异常安静。
赵烈文不错眼的盯着曾国藩。
过了好一会儿,曾国藩开口了,声音依旧平静,“惠甫,我晓得你要说什么——不过,应该不会的。”
赵烈文目光咄咄逼人,“爵相,请教——何以见得呢?”
“他的妻子是皇帝,他的儿子是皇帝,他是事实上的……嗯,这还不够吗?”
“若有人就是不够呢?——这个世上,总是有操、莽之流在的呀!”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