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博罗内的咖啡,只喝了一半,克莱芒就回来了。
“好了,诏书已经送往电报局了。”
说着,克莱芒掏出怀表,打开盖子,看了看,“电报先到香港,再到新加坡,然后从新加坡转回西贡,明天这个时候……嗯,最迟后天一早,西贡的交趾支那总督府就可以收到了。”
“好的,辛苦了——要不要来一杯咖啡?”
“啊……好的,谢谢!”
接过咖啡,克莱芒略略有一点儿受宠若惊平日里,这位署理公使阁下,可没有这么客气啊?
“这个事儿,”博罗内说道,“你怎么看?”
克莱芒没有马上答话,他喝了一口咖啡,沉吟了一小会儿,方才慢吞吞的说道,“也不算太出奇吧?毕竟,在名义上,越南还是中国的藩属国,十几年了,一直没有按照规定,向宗主国派遣使者……”
博罗内轻轻一声冷笑,“规定?”
“呃,这个……约定。”
“好吧,咱们不去抠字眼儿了,”博罗内说道,“就像你说的,十几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前,中国一直没有派特使去越南‘查问一切’,现在,怎么突然间想起这个茬儿来了呢?”
克莱芒想了一想,“因为战争的关系吧?这十几年来,中国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打仗……”
博罗内微微的摇了摇头,“足以影响对外交往的战争——我是说,大规模的内战——太平天国的叛乱,结束于一八六三年;捻乱,结束于一八六四年,现在,可已经是一八六八年了!”
顿了顿,“捻乱之后的战争,不论是和日本的长州藩之间的战争,还是和新疆的洪福汗国之间的战争,其实,都不影响中国的正常对外交往。”
“事情总有个轻急缓重,”克莱芒说道,“我想,越南的‘不贡不使’,在中国政府的议程中,排序上不会多么优先。”
“你是说,”博罗内说道,“他们现在终于腾出空儿来理这个事儿了?”
克莱芒点了点头,“是。”
顿了一顿,“关键是新皇帝即位,其他的藩属,譬如朝鲜、暹罗,都派出了自己的使者‘入贺’——暹罗的使者虽然没有走到北京,可好歹进了中国的大门;日本更加是女天皇本人亲自‘入贺’——虽然,在名义上,日本还不算是中国的藩属国。”
再顿一顿,“相较之下,没有任何动静的越南,就太扎眼了——据我所知,在中国的‘宗藩体系’中,越南的地位,类似朝鲜——都属于和宗主关系最紧密的那一个层级,暹罗、缅甸,反倒要往后排。”
“嗯,你是说,”博罗内说道,“关系没那么紧密的暹罗来了,不是藩属的日本,国家元首更是亲自‘入贺’,关系本应最紧密的越南,却没有来——所以,忍无可忍了?”
“忍无可忍?”克莱芒笑了一笑,“也可以这么说吧。”
“你的意思,”博罗内说道,“中国向越南派出特使,‘查问一切’,仅仅是为了宗主的脸面,并没有什么更多的用义?”
“更多的用义?”
克莱芒迟疑了一下,“呃,我暂时还看不出来。”
“那你认为,”博罗内说道,“诏书中说,‘还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以及‘越南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个什么意思呢?”
“这——”
“你认为,中国人真的不晓得‘越南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博罗内已经在尽量用他自以为平和的语调和下属说话了,但是,克莱芒听在耳中,依旧觉得,署理公使咄咄逼人。
“这个嘛……”
克莱芒略略踌躇了一下,说道“这些年,越南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说中国人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中国在越南没有常驻机构,越南又一直‘不贡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