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了,”关卓凡说道,“即便利奥波德王子不能登上西班牙的王座,普鲁士的手,也就此伸进了西班牙,普鲁士对于新政府的影响力,是不可能消除掉的!”
顿了顿,“至于德意志国王君临西班牙——一步步来吧,中国有句俗话,‘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对,对,对!”
对什么?德意志国王统治西班牙?天底下的好事儿,全叫你们普鲁士占了?做梦吧!
“现在倒是应该好好儿想一想,”关卓凡说道,“如果利奥波德王子不能如愿登上西班牙的王座,那么,替换的人选在哪里?这个人选,当然要法国人能够接受,可是,普鲁士也得能接受才行啊!”
“对,对,对!”
看着码头上的车水马龙,阿礼国在心中感叹着伦敦港,我该怎么形容你呢?
每天,吞下无数的船只、人员、货物,同时,又吐出无数的船只、人员、货物……就像,嗯,就像一只体型愈来愈庞大的、永不知餍足、永不会停止生长的巨兽。
码头上迎接他的三位绅士,都是女王陛下政府中一等一的大人物外交大臣古丹雷,殖民地大臣亚特伍德,以及第一海务大臣狄克多。
古丹雷是外交大臣,阿礼国是驻华公使,作为该管上司,古丹雷替阿礼国“接船”,是对前辈尊重和礼遇的表示,两个人的私交,其实普通;另外两位,殖民地大臣亚特伍德,第一海务大臣狄克多,却和阿礼国私交极笃,在女王陛下政府中,是真正和他桴鼓相应、声息相通的。
彼此寒暄过了,阿礼国感慨的说道“每一次回国,到埠伦敦港,我都有一种差点儿认不出来了的感觉——伦敦港,似乎永远在扩建、扩建、扩建!真不晓得,哪一天才会真正的竣工?”
“我想,”狄克多说道,“只要大英帝国的太阳不落山,伦敦港就不会真正竣工——就得不断的扩建、扩建、再扩建。”
“看来,”阿礼国含笑说道,“我这一辈子,都得保持这种‘差点儿认不出来了’的感觉了。”
“这是一种异常美妙的感觉!”亚特伍德说道,“我想,我们都有责任,替阿礼国爵士一直保有这样一种美妙的感觉——古丹雷爵士,你说呢?”
“我?”古丹雷一笑,“责无旁贷!”
微微一顿,“长途旅行,阿礼国爵士一定十分疲惫了,马车都已经备好了,这就请上车吧!”
亚特伍德和阿礼国同车,狄克多和古丹雷同车。
一上车,刚刚坐定,马车还没有起步,亚特伍德就说道“你还不晓得吧?西班牙出事儿了!伊莎贝拉二世被推翻了!”
阿礼国目光猛的一跳,“政变?”
“是!”亚特伍德说道,“就是四天前的事儿——那个时候,你还在船上。”
当下大略说了政变的经过,然后说道,“伊莎贝拉二世和阿方索亲王流亡法国,不过,还不晓得是否已经进入了法境。”
顿了顿,“来码头之前,刚刚收到了消息,西班牙那头儿已经透出信儿来,说是摄政团有意奉迎巴伐利亚的利奥波德王子,做西班牙的新国王!”
阿礼国的目光,又是猛地一跳,“霍亨索伦家族的?这么说来……西班牙的这次政变,是普鲁士人在后头搞鬼了?”
“十有八九!”
顿了顿,亚特伍德微微压低了声音,“还有,很有可能,花旗洋行以某种形式参与了这次政变!——为叛军资金和军火的,很可能就是花旗洋行!”
“啊!……”
花旗洋行的背景,英国政府内部,并不是什么人都清楚,可是,对于阿礼国、亚特伍德、狄克多几个人来说,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因为,他们几个,同花旗洋行,都有非常密切的“合作”。
阿礼国不消说了,作为英国驻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