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的。
“今上为先帝独子,”文祥说道,“‘种痘’之险,是不可以冒的。”
嗯,万一,大阿哥“种痘”种死了……嘿嘿。
第二天,军机“叫起”之后,关卓凡派人将王守正和魏吉恩叫到军机处,将封官许愿的意思说了,两位太医果然“感奋”,尤其是魏吉恩,脸上放出光来,满面欢容几乎压抑不住,一副“庄重敬肃”的模样做得十分勉强。
这也难怪他,正常情况下,太医一辈子也是巴结不到一个“京堂”的,这一次,如果运气好,可真就鱼跃龙门了!
“运气好”的意思是,药石之于天花,虽然不产生什么实际的作用——这一点,做医生的,心知肚明。不过,生死之间,毕竟三七之开——老天那里,总还要给三成痊愈的机会!如果皇上果然闯过了这一关,这个“京堂”,不就是天上掉下来的?
王守正的“赏格”更高——红顶子呢!可是,他的“感奋”,同魏吉恩颇不相同,魏吉恩是努力压抑自己的兴奋,王守正呢,刚好相反,似乎是在努力做出兴奋的样子?
嘿嘿,你果然“有心事”。
“我看了脉案,”关卓凡说,“上面说,‘证属重险’,这个‘重’,这个‘险’,到底到了个什么程度?”
王守正和魏吉恩对视一眼,王守正说道“回王爷,凡是‘出天花’,就没有不‘重’、没有不‘险’的,不过,‘重’也好、‘险’也要,其实都不怕,怕的是……”
说到这儿,犹豫了一下,打住了。
关卓凡平静的说道“在我这儿,有什么话,都可以说,还有——有什么话,都必得说。”
后半句话,叫王守正和魏吉恩都吓了一跳,也都品出了分量,王守正赶忙俯身说道“是!”
顿了一顿,庄容说道“‘出天花’,最怕两点,一,病人本源有亏。‘出天花’是极折腾人的事情,如果底子不厚,就经不起反复的折腾。呃,就像打仗,胜负未分,己方的子药、粮秣却已没有了,这仗,就没有法子打下去了。”
关卓凡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譬喻好,我是听得懂。”
心想小皇帝一向给人的印象,就是“底子弱”呀。
王守正赔笑说道“王爷统帅千军万马,自然……嘿嘿。”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二呢,是怕病人身上,还有其他的毛病。这个道理,也跟打仗差不多,两军对垒,势均力敌,难解难分,这时候,突然杀出另一支人马,打横插过来,这个仗,就不好打了。”
有意思,这一套一套的,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啊。
“皇上身上,”关卓凡问,“还有什么其他的毛病吗?”
王守正目光一跳“这个,呃,暂时,呃,是没有的。”
暂时是没有的?这叫什么话?
魏吉恩正在奇怪,刚想开口,关卓凡说道“‘其他的毛病’——你的意思,是不是指……嗯,西洋医生说的什么‘并发症’?”
并发症?
王守正一怔,随即眼睛微微一亮,点头说道“王爷真正是渊博!卑职,呃,卑职就是这个意思!”
“并发症”对魏吉恩来说,是个陌生的名字,他插不上话了,原本想说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好吧,”关卓凡说道,“无论如何,皇上是次‘见喜’,你们二位,要多多费心,我——可是拜托了!”
“是,是!王爷望安,卑职等必尽心竭力,一丝一毫的疏忽,也不敢有!”
关卓凡回到朝内北小街,刚刚坐定,茶还没有喝上一口,门上来报睿亲王求见。
关卓凡看了看怀表,刚刚好午正时分。
这正是午膳的时间,午饭吃得早的人家,亦不过刚刚吃完,正常情况下,绝没有这种时候上门打搅主人的道理,则睿王这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