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过丁大人。”苏堇漫低眉顺眼的冲那宦人行礼一礼,却迟迟没有听到让自己起身的声音。
内侍省究竟是什么东西她确实不太清楚,不过从面前这个宦人的衣着上看也可知他的身份不一般。既然如此按她就暂时服软便是,该低头时就低头,这是她的原则。
“杂家在这宫里也活了几十年了,倒是第一次见着你这样坏心眼的丫头。”宦人抬着下巴,边尖声怪气说着话,人已经走到了苏堇漫身前。
没等苏堇漫做出回应,他那双干瘦冰冷的手已经捏住了苏堇漫的下颚,力道越发的大。
苏堇漫面上吃痛,但还是是紧咬着牙没有叫出声。
“长得倒是一副妖媚模样,说吧,你是怎么给太后娘娘下毒,又将罪名推到梅蕊身上的?”随意的语气,仿佛是在与苏堇漫闲话家常,如果忽略他那只紧紧捏住苏堇漫下颚的手的话。
“大人您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苏堇漫受惊似的跪下,也借此机会挣脱了那宦人的桎梏。
“你还嘴硬?明明就是唆使我去接近太后娘娘,是你利用我毒害太后娘娘!你别以为不承认就没事了!”说话的却是梅蕊。
苏堇漫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梅蕊的身上,她依旧是那副嚣张模样,只不过两片面颊之上却带了脂粉也无法遮住的红肿,看来是受了刑了。
“你说什么胡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休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苏堇漫横竖已是下定了决心,不管受到怎样的折磨都不会承认自己的罪名。
“你!”梅蕊显然是气急了,不敢不顾的冲上来便要将苏堇漫打上一顿。
苏堇漫心知自己躲不过,横竖也放弃了躲避,只是嘴里却不住大声喊着“来人呐,救命啊,谋害太后娘娘的梅蕊要杀人了!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宫奴院里的人早就被之前的动静惊扰了,这会听到声音,更是有不少好奇的人探出了头往苏堇漫所在的地方张望。
那位丁大人名唤丁春喜,今日本是收了梅典执的好处,要来宫奴院问苏堇漫的罪的,可不是来闹出乱子的,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却是他没有想到的。看到苏堇漫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的面色越发阴沉。
冲梅蕊的姑姑使了个眼色,她方才将已经被激怒得几乎失去理智的梅蕊拉开。
“行了,闹成这样成什么样子?苏堇漫,你倒是嘴硬得很,不过确实是你教唆梅蕊毒害太后,认证物证具在,可不是狡辩几句就能洗得清罪名的。来人呐,将这个嘴硬的丫头带走,杂家倒要看看她的嘴能硬到什么地步。”
“奴婢倒要问问大人到底收了梅典执多少金银,奴婢愿倾家荡产付出双倍给大人,只求大人不要颠倒黑白毫无凭证就要将奴婢拉去给梅蕊抵罪。”苏堇漫只知道自己定不能被眼前这些人带走,也管不得自己口里的话究竟有多直接了。
“杂家办事可向来都是秉公处置,你这丫头满口胡言,看来是该好好让你认一认这宫里的规矩了。”丁春喜面上浮着的一层假笑早就跑没了影,显然是被苏堇漫的话戳到痛处了。
“丁大人,您若是要将奴婢灭口奴婢今日只当是自认倒霉了!只恨奴婢没有足够的好处给您,让您可以睁眼说瞎话没有凭证就要带走一个清清白白毫无错处的宫奴!”这几句话,苏堇漫几乎是使足了力气吼出来的。
到如今,她能依靠也只有面上这一张嘴皮子了。只盼着将事情闹得更大些才好,这样或许还能让眼前这些人有所顾忌。
丁春喜自小在这宫里长大,花了几十年的时间从一个小太监混到内侍省内给事的地位,也算是见过不少宫奴了。但他却是从没见过向苏堇漫这样的,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滋味,他总觉得自己在这个丫头跟前似乎什么秘密都藏不住,尽管她们二人尚且还是初次见面。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