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了头去。
她是在乎司命的,尤其知道,在没有上仙之躯后,凡人的性命实在太过脆弱了。一场瘟疫几乎带走了全镇的百姓,一次重疾,是否也能轻易……
少嬉阖上眼眸,白日的欢欣在认识到司命的旧疾可能无法痊愈,甚至于他身边的阴谋陷害、举步维艰时,一切的美好顿时在这一刻化作泡影,消失无形。
“你想帮他?”郁苓儿挑了挑眉,道出少嬉的心思。
少嬉重重点头“如果,如果将军府站在司命这一边,那他的处境是不是会好一些?”
宁贵妃向她表示喜欢,无非就是为了拉拢顾琛,为了替二殿下寒顷得到将军府的势力。因为当朝已经立了太子,而太子,并不是寒顷。
眼下后宫宁贵妃一人独占恩宠,圣上膝下又子嗣单薄。撇去早夭的三殿下,如今只剩了太子无恙,与二殿下寒顷。
在已立太子的情况下,寒顷若想要得到储位,无外乎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让圣上主动改立太子;二是……逼宫篡位。
若是第一种,太子身体虽差,但到底是皇后所出,既是嫡子,也是长子,更是圣上钦立的太子。且无恙素有贤名在外,在无任何重大错处之下,轻易废除而改立他人,只怕会引起朝廷动荡,朝堂、民间颇多微词。圣上不是糊涂之人,自然不会铤而走险,做这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倘若是第二种……宁丞相固有权势却无兵权,倘若想要逼宫篡位,只怕将落得个奸臣贼子的累世骂名。且无兵权在手,逼宫,亦无人可用。
少嬉素来单纯,又不喜动脑思考,但眼下危及司命,她细细思量之下,竟将这东离国的生存法则以及眼下的情况摸了个透彻。
她仔细思量了许久,若司命能够得到将军府的襄助,再加上坐镇东宫名正言顺,量宁贵妃再如何使计也不敢贸然下手。
郁苓儿沉默寡言,目光始终停留在少嬉的身上,澄澈的眸子闪过晦暗,不知在想着什么,许久都未出声。
直到听得耳畔重重一声叹息,郁苓儿才幽幽开了口“对了,今日那二殿下走的时候说是明日再来府中看你。依我看,你就别出门了。”
“我不想看见他。”以前就不想,现在知道了他,甚至是他的母亲宁贵妃会对司命造成伤害,她就是想想都讨厌得紧。
“不想看见也要忍
着,你不想让你‘爹’在朝中树敌吧!”郁苓儿刻意强调那个称呼,“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宁贵妃觊觎太子之位,也想到了她为何会对你另眼相看,便该知道眼下这个时候,不论是为了将军府还是司命,你都应该暂且与司命保持距离。”
少嬉张了张口欲辩,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郁苓儿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至少……不是这个时候。”
翌日清明,顾琛前脚去了西山大营,后脚寒顷便拎着礼物登门拜访。
彼时,少嬉仍在赖床。
二殿下登门造访,叫将军府上下始料未及。顾琛不在,少嬉尚未起床,顾管家也不好将人一直晾着,便嘱咐阿绿将少嬉唤醒。起码,得对付了正堂里的大佛才行。
阿绿匆匆跑到少嬉闺房,连连唤了数次,却只得到了一声浅浅的嘤咛。
昨夜少嬉睡得太晚,在榻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直到寅时过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眼下少嬉睡得正熟,雷打不动,阿绿直急得原地跺脚,不知如何是好。
郁苓儿早已醒来,此刻就侧身躺在少嬉身畔,单手支额。一会儿看看睡姿狂放的少嬉,一会儿看看急得跟个没头苍蝇似的阿绿。她突然狡黠一笑,抬起,就着那横躺的姑娘猛地踢去一脚。
少嬉抱着被子骨碌碌下了床,登时疼得身子都快散了架,当时困倦散去,爬起来就要破口大骂。
阿绿不防,眼看着少嬉突然掉下了床,惊了一跳,赶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