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看起来,好像不怕。”扶苏风轻云淡的绕过屏风,隔着百鸟朝凤的绣屏,坐了下来。
“怕什么?”水声在扶苏坐下的一瞬间,哗啦啦落下,暗影浮动,烟雾缭绕,燕蒹葭缓缓起身,素手托起屏风上的衣物,兀自穿上:“难不成国师会吃了本公主?”
她的这一举动,让扶苏有几分诧异。说到底燕蒹葭只是个小姑娘,可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闯入,她竟……是了,他忘了,燕蒹葭府邸面首甚多,她也早已不是什么清白女子。
“公主还是早些给解药的好。”扶苏没有回答,只攒出一个出尘的笑来,淡淡道:“否则,扶苏便要失礼了。”
他抬眼,正对上晃出屏风的燕蒹葭,就见小姑娘裹着外衣,发丝凌乱,白日里的少年清隽,这个会儿竟是分外妖娆。
“国师还不算失礼吗?”那张精致而桀骜面容,宛若芙蓉:“夜闯本公主的闺阁,偷窥本公主沐浴,若是本公主宣扬出去,怕是国师必须要委身本公主了。”
“委身?”扶苏轻笑:“公主难道是心悦扶苏?想要以此逼扶苏就范?”
他看得出来,燕蒹葭对他,没有半点男女之情,甚至于他能感觉的到,燕蒹葭很不喜欢他。
可……天底下万般女子,当真有这么‘心如磐石’的吗?
眉梢几不可见的一蹙,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顷刻又恢复了神色,令人无法察觉。
“国师今夜好似尤为不一样。”燕蒹葭顺势坐在了他的对面,给自己斟了杯茶。
“何处不一样?”扶苏问。
燕蒹葭举杯,不怀好意的勾唇:“今夜国师特别感性,难不成吃什么了助兴的东西?”
扶苏望着她:“公主这是承认给我下药了?”
“国师扫了本公主的兴致,妄图让本公主臣服,本公主给国师随意下个药,不是礼尚往来吗?”燕蒹葭冷笑。
扶苏这厮哪里是什么圣人,他其实就是躲在阴暗处的毒蛇!心有七窍,胜于比干。
这样的人,若是敌人,后果不堪设想!
“解药。”扶苏依旧笑眯眯的盯着她。
“没有解药。”燕蒹葭耸了耸肩,道:“痒痒粉能有什么解药?国师不也知道,熬着过了一夜,明儿个就没事了。”
这世上有一种痒痒粉,不算奇痒难耐,但就是让人彻夜难眠,这种毒,天明散去,本就没有解药。燕蒹葭给扶苏下这毒,就是教训教训他而已。只不过,燕蒹葭有些后悔,早知道扶苏这么危险,不如借着这次机会毒死他好了。
“公主下的可不是什么痒痒粉,”扶苏显然不信她的话:“合欢散若是可以自己熬着过去,本国师就不会来找公主了。”
“合欢散?”燕蒹葭诧异抬眼,道:“本公主可没有给你下合欢散,国师可莫要诬陷好人。”
“看来,扶苏还是要失礼了。”他微微颔首,下一刻就见他倾身而去,点了她的穴道。
“国师不信本公主的话?”燕蒹葭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本公主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说没有给你下合欢散,就是没有下!”
扶苏道:“公主向来鬼话连篇,恐怕不仅扶苏不信,旁人也未必相信罢。”
说着,他忽而起身,雪色衣袂划过,他高大的身姿也随之而来。
“你要干什么!”燕蒹葭瞳孔一缩,呵斥:“扶苏,你是国师,不得动凡尘之欲!”
“谁说不可以?”扶苏一笑,倾国倾城:“国师也是人,也可以……娶妻生子。”
这暧昧的语气,如风一样钻入燕蒹葭的耳畔之中,听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了。奈何扶苏这厮的确生的极好,一副天妒人怨的皮囊,愣是很难让人生出一丝反感的情绪。
“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