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考虑,他褪去了王家主事的身份,便能转移众人的视线,悄无声息的以养病为由离开丹棱县。
今日王老爷一出现,晋王即便对百里琪花的怀疑并未完全打消,也能让他暂时放松警惕。
吊唁之后,百里琪花便让人将王老爷送回丹棱县,半路上他们会改变方向,直接离开阚州前往北境。
府中之事他已全数安排好,自此他与女儿的家便在北境,在他们的马场。
百里琪花重新住回金堂客栈,还是三楼东侧整条走廊的四间房。
周全不知何时藏在了房间中,悄悄从屏风后闪出来,清瘦的身子裹了一件厚实的灰色袄子,看着弱不经风,身手倒挺灵敏的。
“殿下。”
周全见了礼,直接将一封信双手奉上。
百里琪花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哥哥的信,打开一看果然如是,哥哥在信上将她好好教训了一顿,自作主张,以身犯险,事情完成不赶紧回去,让人放心不下。
长长的两页书信,满满的都是担忧、关切、以及思念,唠叨着让她早些回去。
百里琪花被教训了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吩咐周全道,“你告诉哥哥,我会保护好自己,我也一定会把韩思贵那五万石军粮弄到手。”
几人刚在客栈中收拾住下,便有小厮来传话,韩思贵邀请百里琪花过府一见。
百里琪花懒懒的趴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视线模糊,昏昏欲睡。
她只要困意一来,拦都拦不住,天王老子来请都没办法,只能让小厮在外等着。只是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小厮急得额头直冒汗。
老爷让他尽快将人请回府,要是去晚了,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
百里琪花悠悠的睁开眼睛,声音带着尚未清醒的软糯,喃喃问大力,“人还在吗?”
大力也趴在她床边睡着了,模模糊糊的回了一声,“应该在吧,我去看看。”
说着伸了个大懒腰,揉着眼睛出去了,很快回来说,“人还在,还等着你呢。”
百里琪花收拾好跟着小厮去了韩府,刚下马车,韩府总管家便快步迎了上来,卑弓着背满脸急色,不停将她往府里迎。
一路穿过前院进了正厅,厅中侍立着两排丫鬟,神情谨慎小心,低眉顺眼的一动不动,气派的大厅中鸦雀无声,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百里琪花坐了一会,便听到韩思贵急促的脚步声,微胖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厅堂中,浑身带着一股冷意,双眸冰冷如霜,周遭的空气因为他的出现瞬间冷冽了几分。
韩思贵大手一挥便将下人全部赶了出去,总管家也没赶走了,顿时厅堂中只剩他和百里琪花,以及护他安全的冯彦。
韩思贵紧捏着手,阴冷的视线恨不得把百里琪花咬碎成渣,或者将她剁成肉泥,满腔的恨意藏也藏不住。
但他拼命隐忍着,一而再的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能冲动,保持冷静,现在救翎儿的命更重要。
百里琪花悠然自得的等待着韩思贵开口,却见他突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跪在她脚边两步远的位置,头微垂着,拼命压抑着满腔屈辱,从牙齿中挤出嘶哑的声音。
“恳求公主殿下开恩,救救翎儿,草民答应您的事定会全力达成。”
百里琪花揉捻着指腹,沉吟的看着他憋红的脸,许久不说话。
还有两天便是立春,今日天空出了太阳,洋洋洒洒地照耀着大地,带来明媚的希望和温暖。
院中的草地青翠嫩绿,光秃秃的树枝上冒出稀疏的绿芽,映照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看的人格外欢喜舒畅。
百里琪花目光幽幽的望着秃枝上的小嫩芽,嘴角扬起浅浅的温和弧度,因为那耀眼的阳光,整个人都跟着明亮起来,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