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搁下笔,长舒了口气,嘴角扬起满意的笑容。
芦苇扫视着这副刚完成的地势图,满脸惊艳,竟是与茶楼里看的原图别无二致,她从不知道百里琪花竟还有这等过目不忘的本事,实在太厉害了。
浓郁的墨香弥漫了整个马车,大力听见芦苇的笑声,掀起帘子伸进脸来,‘吸溜’一声吸了下鼻子,鼻头红彤彤的,声音也有点哑。
“画好了吗?我可以上来吗,好冷啊。”
大力昨夜睡觉踢被子,染了风寒,早上起来就头晕脑胀的,嗓子也哑了,整个人都人蔫蔫的。
今天是大年三十,她满心期盼着晚上的美食大餐,结果却在这个大好的日子里病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懊恼了好一会,被芦苇三劝两请的请出了门。
“快上来,染了风寒别再又冻着,把暖炉拿着。”
芦苇受了地势图,小心翼翼的叠放在荷包中,锁紧小方盒里。
百里琪花将大力拉上马车,将自己膝上的毯子分给她盖,将热乎乎的暖炉放进她手心里。
都说不常生病的人病来如山倒,在她的记忆里,芦苇一共就生过两次病,每一次病起来都特别严重,至少拖了一个多月才能好。
希望在这次她不会那么可怜。
“小姐,要不我们单独寻一辆马车给大力,您身子弱,小心过了病气。”
芦苇话刚说完,大力就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用袖子捂着嘴,整张脸都憋红了。
“你没事吧,要不先寻个大夫看一看,吃了药出发吧。”
百里琪花关心的去拉大力的手,被她避开了,咳嗽着道,“小姐不要碰我,小心传染你。”
百里琪花看她咳得难受,喊着马车外的冯彦先寻个医馆停一停,再专门给大力寻辆马车。
昨夜下了半夜的雨,街道上湿漉漉的,到处都是积水的水坑,空气里布满水汽,带着一股潮湿的、清新的泥土芬芳。
芦苇让百里琪花就在马车里等着,免得下来吹风,还会把鞋子踩脏。她一个人陪着大力去看大夫就行了。
冯彦去找了一辆马车来,比百里琪花的马车破旧些,车帘有些发黑,应该用了许久了,但马车空间很大,大力身材高大,正好适合她。
等了半个多时辰,芦苇和大力终于从医馆出来了,手里提着一包药,大力不停吐着舌头,整张脸皱成了一团。
“大夫怎么说?”
百里琪花掀起车帘问道,看大力可爱的样子,人不知失笑一声。
她那一脸苦瓜样肯定是刚喝了苦药,看诊、抓药、煎药,所以才等了这么久。
干净的绣鞋踩着积水上,发出嗒嗒的水声,芦苇提着裙摆来到车窗边,仰头回答道,“大夫说是普通的风寒,多休息,注意保暖,吃两剂药就没事了。”
百里琪花宽了心,“那就好,那就快出发吧,今天路不好走,要赶在天黑前到达王家。”
“是。”芦苇应了一声,将大力送上后面的大马车,然后回到百里琪花的马车。
哼哈也一齐上了大力的马车,多了一辆马车,它也不用走路了。
冯彦翻身跨上马背,腿夹马腹,一行人重新启程。
丹棱县在阚州以西的位置,离留华县比较近,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夜深前到达了王家所在的街道。
马车远远停下,冯彦顶着挡风皮帽在车窗边请示道,”小姐,王家到了,接下来怎么办?”
马车离寂静无声,等了许久都没等人有人回答。
冯彦再问了两遍,还是没人回答。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冯彦心下一急,一下跳上车辕掀起车帘,看见里面的情景,突然笑了起来。
芦苇蜷着腿